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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8章 糾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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聰明懂事,做活有眼力勁兒,這樣的夥計,若非是屈三爺的兒子,秀兒是會很喜歡的,可是,就因了他的父親,秀兒對他,真是警惕了又警惕。

聽著秀兒的嘆息,綠丫把她的手握的更緊:“你啊,都三個多月了,就別想這個,好好的,生個大胖小子出來。我見錦兒成日念叨要個弟弟呢。”提起女兒,秀兒的眼變的歡喜:“錦兒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,可是我就怕,怕這個生下來,那就,就……”

“傻瓜,想這麽多做什麽?石大爺要真有了自己親生的,就不理錦兒了,你就把錦兒給我,這樣貼心的女兒,我還盼著要呢。”綠丫的回答有些出了秀兒的意料,瞥綠丫一眼秀兒才認真地說:“我才不會把錦兒給你,你不曉得,錦兒對我,是不一樣的。”有了錦兒,才有了希望,才想著掙脫,而不是曾經有過的,想著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一輩子就算了。

綠丫收起臉上的笑,把秀兒的手握緊一些:“我明白,秀兒,這懷著孩子,是會想的多些,可是也不能更多的想,不然,對誰都不好。”秀兒閉一下眼,把心中那些患得患失全收起來,當初一無所有都過來了,現在還擔心什麽?

外面傳來錦兒的笑聲,不等秀兒站起身,錦兒就掀起簾子走進來,臉上滿是笑,先叫綠丫一聲姨這才對秀兒說:“娘,爹爹和我一起來的,說時候不早了,來接你一起回家。”

綠丫瞧一眼秀兒,秀兒對綠丫一笑,這才把錦兒的手拉過來:“怎麽想著來接我的?”錦兒努力地想了想才說:“因為我和爹爹說,想尚媽媽和姐姐們了,爹爹就和我來了。”

這孩子,秀兒想站起,錦兒已經扶住她的胳膊,擡頭瞧著秀兒認真地問:“娘,難道我說的不對嗎?”綠丫捏下錦兒的臉:“對,你說的最對了。”

被綠丫讚揚,錦兒又笑彎了一雙眼,這個世上,既有待骨血如同仇人的,當然也有對別人寬厚仁和的。秀兒想著過去二十多年的經歷,自己真的不要去想那麽多,該像綠丫和榛子說的,一步步往前走,不回頭張望。

三人走出屋子,張有才正在那和石大爺說話,聽到簾子響,石大爺回頭瞧向妻子,錦兒已經叫著爹爹,張有才站在那裏瞧著這個場面,心裏生起的是羨慕,姐姐她,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,的確是個很好的人,她吃了那麽多的苦,現在過著這樣的日子,算是苦盡甘來,自己若要認姐姐,會不會破壞她現在的幸福?

想著這些,張有才的眉不由皺緊,小青已經拉了他一把:“你在想什麽呢?東家和王姑姑都走了,你也該和我們趕緊收拾收拾,準備打烊。”張有才急忙應是,尚媽媽已經瞅小青一眼:“你啊,老是欺負小張哥,他比你小四五歲呢,你不把他當個弟弟對待,還老使喚他。”

“哎呀,就是要把他當弟弟看,才會這樣對待,不然的話,樣樣幫他做了,等過幾年他到那些大鋪子裏去,豈不被掌櫃的罵沒有眼力勁兒,不會做活。”小青笑嘻嘻地回答。

她們說話的工夫,張有才已收拾好那些東西,和尚媽媽她們說聲告辭就離開鋪子。

“小張哥可真是個好孩子,才十一二歲的孩子,這麽懂事,也不曉得他爹娘前世怎麽修來的。”尚媽媽和小青把門關起,尚媽媽不由感慨。

“尚媽媽你既這麽喜歡他,何不要他做你自己的女婿?”小青用手捶一下腰,往後院走去,尚媽媽啐她一口:“胡說八道,你又不是不曉得,我沒兒沒女。”

小青本就是逗她,索性順著下去:“哎,尚媽媽,做不了你女婿,認個幹兒子不就成了。”尚媽媽又白小青一眼,小青嘻嘻哈哈幾句又過去了,尚媽媽坐到竈前燒火,卻開始認真考慮起這個建議來,只是不曉得張有才的娘是個什麽樣的人,不如趁著空閑,去問一問。

“她嫁的姑爺不錯,這就好,哎,你還小,不曉得當初那些事。喜哥兒,你啊,一定要做個好人,就當是為你那個爹贖罪。”老張婆聽張有才回來說石大爺是個瞧起來敦厚的好人,不由點頭道。

張有才嗯了一聲就笑著說:“原來那鋪子不止一個東家呢,今兒還來了個,說是什麽張奶奶,也在這鋪子裏有一股。”

“那是綠丫,你不曉得,她和你姐姐,算是過命的交情。這姑娘當初剛來的時候,那樣瘦瘦小小,說是十歲,也就有人家七八歲的孩子高。”

老張婆這話讓張有才咦了一聲:“原來和姐姐認識很多年了。當初那家裏,到底養了多少個這樣的人?”老張婆想了想:“來來去去的,也有七八十個,有好些是被賣進窯子的。現在想想,逼良為娼,賺的銀子越多,不過是越加深罪孽。”

張有才垂下眼,老張婆見兒子這樣就道:“我年輕時候,是不信報應的,畢竟眼見的,多是好人吃虧,惡人得益,可這些年細細打聽下來,日子久了,做好人總是不虧的。至於惡人,就算得意一時,不過就是場過眼煙雲,到頭來,連葬身之地都沒有。”

那個沒有葬身之地的,就是自己的爹了。張有才嗯了一聲:“娘,我明白。”老張婆笑了:“我年紀也是越來越大,愛絮絮叨叨的,你歇著吧,明兒還要上工呢。”

等張有才歇下了,老張婆唇邊不由露出苦笑,年輕時候不相信的,到老來,卻不得不相信了。若不是那這孩子教的這麽好,還是像原來一樣,現在這孩子又怎會奉養自己?老張婆可是看見過很多親生兒子不肯奉養爹娘,根究起來,都是年輕時候不好好教的緣故。甚至在孩子面前打罵老人,久而久之,等他們老了,才陡然發現,早讓兒子學會了同樣打罵。這樣好的孩子,該好好過的,秀兒,你肯不肯認這個弟弟呢?老張婆思緒萬千,竟無法入睡,只是睜著眼到了天明。

那時張有才早已去上工,老張婆躺了一會兒,也就起來梳洗,正在做早飯時候聽到門外有人在問:“張嫂子可是住這裏?”老張婆忙打開門,見外頭是個眼生的婆子,有些奇怪地問:“這裏確實姓張,只是不曉得您是哪位?”

來人就是尚媽媽,她是個爽快人,心裏既存了要認張有才為幹兒子的念頭,說來也就來了,恰好要去送兩樣貨,送到地方,拿了銀子,尚媽媽也就拐了個大彎往張家來,此時聽到老張婆問,曉得這是張有才的娘,急忙笑著道:“我姓尚,和小張哥是在一個鋪子裏的。今兒出門送東西,正好路過,想著時候還早,就進來歇個腳,喝口水躲個懶。”

張有才和老張婆說過鋪子裏都有些什麽人,老張婆聽的這是尚媽媽,急忙道:“快些往裏面請,屋小,還別嫌棄。”尚媽媽當然不會嫌棄,進屋後打量一番,見這屋子雖小,卻收拾的幹幹凈凈,又見老張婆身上也是整齊幹凈,點一點頭接過老張婆遞過來的一杯白水就道:“小張哥是個好孩子,掌櫃的還讚呢,說從沒見過這麽大的孩子就這樣懂事的,老嫂子,你有福氣啊。”

“真的,掌櫃的也讚了他?”老張婆別的不上心,這話卻是十分上心,差點就想抓住尚媽媽的手去問個究竟了。尚媽媽也只當做娘的關切這事是常有的,笑著道:“當然是真的,我們掌櫃還說,等過個兩三年,就把小張哥薦到那樣大鋪子去,也不是我說,那樣大鋪子,一年少說也有三四十兩銀子的工錢,到那時候,老嫂子,你就等著享福吧。”

老張婆並不在意薦到大鋪子如何如何,只是想著,秀兒既然誇讚張有才,那等尋個合適的機會,自己去見秀兒,把這事說出,想來,秀兒也會想認這個弟弟,而不是不聞不問吧?

尚媽媽和老張婆雖然想的各自不同,卻也談的熱絡,說了會兒閑話,尚媽媽也就起身告辭,老張婆送她出門。一個轎夫卻在門口和個媳婦撕扯,瞧見尚媽媽出來,轎夫急忙丟下那人上前對尚媽媽道:“您出來了,咱們這就上轎,走啰。”

那媳婦哪肯放,見轎夫要走,上前又扯住他:“你這沒良心的,褲子一提就不認人了?昨夜許給老娘的銀釵呢,拿來。”另一個轎夫本在瞧好戲,聽這媳婦還要糾纏就道:“戚嫂子,不過是露水姻緣,你又扯什麽良心,這會兒要把客人給嚇跑了,還要什麽銀釵 ,連木頭的都沒有。你要扯,就等今晚老劉再去找你時,你再和他扯。”

說著轎夫擠眉弄眼笑起來,那戚嫂子還要再罵幾句,猛地瞧見門口的老張婆,倒咦了一聲,接著上前就對老張婆:“原來是你,我還當你去哪裏了,你當初那樣對我,結果呢,現在也不過是住這樣屋子,穿這樣衣衫,當初但凡你往我這邊靠下,也不至於報應來的那樣快。”

這話說的蹊蹺,尚媽媽不由瞧向老張婆,老張婆更是奇怪,自己認得的人裏面,好像沒有個姓戚的,等往這戚嫂子臉上細細瞧去,這才臉色大變,這個人,不是別人,就是張有才的生身之母,當初那個姓王的寡婦,瞧她現在打扮,不光是重嫁了人,只怕還做起皮肉生意,賺些銀子。

一想到這個,老張婆就想起張有才,這樣的人,曉得了張有才現在已經長大,說不得就會賴上去,啃食他的皮肉。老張婆既然這樣想,也就把心一橫:“你是誰,說的話我怎麽半句都聽不懂,還招了報應,瞧你現在這樣,才招了報應呢。”

說著老張婆就揚聲對尚媽媽道:“尚嫂子,您先走,等我得閑了就去望你。”尚媽媽見老張婆明顯不需要自己幫忙,也就應了上轎。轎夫見尚媽媽上轎,戚嫂子又不來糾纏,急忙擡起轎子飛快地跑走。

戚嫂子見轎夫走了,好容易尋到的衣食,哪能放手,上前追了幾步,終究戚嫂子腳小鞋弓,追不上去,站在那罵了一句回身見老張婆打算進去,上前一把就扯住她:“好啊,你這會兒裝不認識了,我可打聽過,當初屈家敗了,我那孩子是被你抱走的,我那孩子呢?你到底把他怎樣了?那可是我的兒子。”

老張婆把她的手打掉:“什麽孩子,你說的話我全不明白,別胡亂攀扯好人。”好人?戚嫂子冷笑一聲:“你算得什麽好人?和那沒良心的一起夥著,搶了我的孩子,把我趕出了門,那個沒良心的已經得了報應,現在你也該得報應了。把我兒子還給我。”

老張婆一點也不相信戚嫂子會真心疼孩子,不然的話,當初屈家被抄,張嫂子都曾去監裏瞧過屈三爺,戚嫂子卻半點風都沒有。現在口口聲聲要兒子,只怕是後來沒生出來,想要孩子奉養是真的。既然如此,老張婆橫下一條心,絕不承認,伸手就去推門:“你少胡說八道,我並沒見過你的孩子,你啊,還是從哪來的往哪去。”

說完老張婆就溜進門,飛快地跑進自己屋裏,把門關的死緊。這院門人人都要進出,戚嫂子見老張婆跑進去,也跟著進去,只是老張婆跑的快,她並沒看見老張婆進了哪間屋,還在琢磨就見有個七八歲的娃娃出來,忙上前打聽。

那娃娃聽的問,就指著老張婆的門對戚嫂子說了,戚嫂子謝了正要往前走,猛地想起一件事,問這娃娃:“她是一個人住還是誰和她一起住。”

“喜哥哥和她一起啊,你不曉得喜哥哥吧,喜哥哥可聰明了,現在才十一歲,就已經在鋪子裏幫忙了,一個月五百錢呢,可以買好多好多果子。”那娃娃如實回答,老張婆在屋裏聽的分明,急忙開門出來對那娃娃道:“小娃娃不懂事,胡說什麽,還不快些去玩。”

戚嫂子頓時大喜,瞧著老張婆道:“你還真以為能瞞一輩子,十一歲,我那孩子不就這個歲數,你把我兒子還我,不然的話,我們就去……”

老張婆擔心的就是張有才被這戚嫂子賴上,索性道:“你去尋誰?天下有你這樣當娘的嗎?十一年對兒子不聞不問,這會兒不過是想賴上,我也不怕你去尋人評理。”

戚嫂子當初聽說屈家倒了黴,戚嫂子還在心裏高興,虧的沒有在屈家,不然就要一起被流放,至於自己那個兒子 ,也不過是聽人閑聊時提起過,並沒放在心上。今日遇到老張婆,猛地想起,想訛一訛,畢竟老張婆的手藝戚嫂子還是明白的,這樣好手藝的,一年賺的銀子也不少,到時訛出銀子來,也能有好些時候花用。

此時聽老張婆說出海底眼,戚嫂子連臉都沒紅一下就道:“這也怪不得我,我一個女人,怎麽去尋這孩子,好在上天有眼,讓我遇到你,也是上天不忍我們母子分離,你要痛痛快快的,把我兒子還給我,我也不怪你,不然的話,我就拼了這條命不要,也要和你拼個死活出來。”

呸,老張婆啐了戚嫂子滿臉吐沫:“你少說這好聽的了,你要孩子,絕沒有對他安了半分好心。”戚嫂子雙手叉腰:“那又如何,兒子是我生的,就算走到天邊,他也是我兒子,你難道不曉得那是生恩,沒我就沒他,快些把我兒子在哪裏告訴我,我去尋他。”

她們倆在這吵嚷,有幾個鄰居就出來瞧熱鬧,瞧見有人出來,戚嫂子更加得意,大聲控訴老張婆當初偷走了自己兒子,現在自己吃盡辛苦,才尋到老張婆,但是老張婆竟不肯讓自己認兒子,還說兒子就是老張婆的,這樣道理,哪裏能尋?

鄰居們剛想勸,老張婆又在一邊說當初是戚嫂子拿了二十兩銀子自己不要孩子的,並非自己偷走。老張婆待張有才如何,鄰居們都有眼見的,但是戚嫂子在那又哭又訴,瞧她有些舉動,和張有才還是像,倒讓鄰居們不好判斷到底是老張婆說的對,還是戚嫂子說的對。

一時眾人七嘴八舌,說什麽的都有,還是房東聽到前面吵吵嚷嚷,也從後面過來瞧熱鬧,聽的是這麽一件事就忙道:“這件事也不算什麽,只要去問喜哥兒就好,問他願跟誰。”

“不行。”老張婆怕的就是這點,急忙出聲阻止,戚嫂子聽的這話就得意洋洋:“瞧瞧,做賊心虛了?我的兒子,自然是只會認我,你啊,別以為你得意了這麽些年,兒子就是你的。”

房東聽到老張婆阻止,以為真是老張婆不占理,急忙道:“張嫂子,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?”老張婆狠狠瞪房東一眼才道:“胡說,我說的句句是實,當初就是這人不要自己的兒子。我見這孩子可憐,才把他抱走養育的。”

“張嫂子,你這話說的不對,”有個鄰居聽到老張婆這話就道:“這孩子是從娘身上掉下來的肉,哪有當娘的不要自己的肉,別的不說,在肚裏十個月時,真是和平常不一樣。”

“各位果然是公平人,這張嫂子,自己沒生過,就當天下人都和她一樣,不會疼愛孩子,當初這孩子被她偷走,我這哭了幾晚上。”戚嫂子見眾人都向著自己,心裏得意,急忙再添上一把火。

見狀老張婆氣的差點暈過去,還要再爭已經有人問:“喜哥兒在哪家鋪子,不如我們這就去,眾鄰居也好做個見證。”老張婆還要反對,哪有人肯聽她的,況且已有人把張有才在的地方說出,於是眾人就要簇擁著老張婆和戚嫂子去尋張有才。

戚嫂子得意洋洋,老張婆卻心急如焚,咬牙對戚嫂子跪下:“你但凡還記得當初懷這孩子的辛苦,就疼疼孩子,別去尋他,要讓他好好做人。”

戚嫂子乜斜一眼瞧向老張婆:“怎的,怕了?我告訴你,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,我自個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,被你抱走,我自個的冤屈要向誰訴?今兒啊,本就該是我們母子團圓的日子。”

說著戚嫂子把老張婆使力一推就推倒,招呼眾人和她一起去尋自己兒子。老張婆這舉動越發讓人覺得她心虛,於是也有幾個人上前說她,老張婆站起身,怎麽也沒法說出當初的事,見眾人往前去,於是又追上去阻止。

一路行去,老張婆阻止,戚嫂子不肯,還不停地把這件事說給眾人聽,這京城最不少的就是閑人,於是這一路上要跟去瞧熱鬧的更多了,等到了鋪子所在巷子,竟差不多湧進去一巷子的人。

戚嫂子被眾人簇擁到鋪子面前,一眼就看見鋪子裏的張有才,確實是自己的兒子,戚嫂子在瞧見張有才的第一眼就在心裏肯定的道,瞧那眼,那下巴,和屈三爺是那樣的像。尋到兒子,自己就有靠了,兒子這樣能幹,以後他賺的銀子就該全給自己才是。

想著戚嫂子就沖進鋪子,上前拉住張有才的手,未曾開口眼淚就流出:“兒子啊,我總算尋到你了。”張有才是能聽到外面吵嚷的,心裏還在奇怪為何往常清靜的街道今兒怎會這樣吵,誰知不等他出去瞧瞧,就有個女人沖進來拉住自己叫兒子,張有才險些把手上拿著的一瓶要賣五兩銀子的頭油給掉下去。

還是想著這頭油差不多要合自己一年的工錢這才把頭油放下,瞧著戚嫂子:“你是誰,你怎麽叫我兒子?還有,這外面許多人,是怎麽回事?”戚嫂子大哭起來:“兒啊,我生下你你就被偷走了,我尋了你十來年,今兒總算尋到你了,兒啊,從此以後,我們母子就團圓了,你以後再不能認仇人為母。”

仇人?張有才的眉皺的很緊,一路跟著過來的房東已經上前:“喜哥兒,原來你不是張嫂子親生的,是她偷來的,好在老天有眼,今兒讓你的親娘尋到了,以後啊,你可要認你的親娘。”

“我的娘只有一個!”張有才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,但老張婆怎樣待他,以及老張婆說過的話張有才還是記得的,當聽到眼前婦人就是自己親娘時,張有才並無一毫尋到親娘的喜悅,而是一陣厭惡,接著就為老張婆辯護。

“喜哥兒,這我也明白,畢竟張嫂子養活了你這麽些年,你今兒才見到你親娘,不過呢,這生恩也是不能忘的。”房東順著就道。

張有才還想說話,尚媽媽已經上前道:“到底出了什麽事?這是開鋪子做生意的地方,你們要扯私事,就出去扯去。”尚媽媽做了多年的富家管家娘子,一板起臉就有股威嚴,房東急忙道:“是這樣的,”

說著房東就把前後原因說出,尚媽媽的臉板的更緊:“你們要扯,還請出去扯,別在鋪子裏礙眼。”戚嫂子已經扯住張有才:“兒子你要認我。”

“你當初自己不要兒子,現在又來尋兒子,那才正經叫不要臉。”老張婆跌跌撞撞,總算來到這裏,聽到戚嫂子這話又開口罵到。

“什麽我不要兒子,誰作證?你別紅口白牙誣賴人。”戚嫂子得意洋洋地道。

作者有話要說:秀兒和張有才,真是一根藤上結出的兩苦瓜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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